岁月的童话

现在的闲暇时间真是零碎，昨晚终于看完了《岁月的童话》。一部不到2小时的动画片的观影，跨时四日。看完以后，心情激荡。

1982年的夏天，27岁的妙子向公司请了10天假，去姐夫老家的山形县乡村旅行，因为她觉得东京“乱糟糟的”。妙子出生、长大、工作都在东京，从小就羡慕别的同学暑期有乡下可去。出发前夜，妙子忆起小学五年级暑假无聊倒霉的温泉一日游，那是她乡村情结的开始吧。10天的假期，在农夫敏雄的陪伴下，采摘红花，学习培育有机水稻，用草编织器物，欣赏乡村美景，同时竟然一直不断回忆起小学五年级的发生的事。

第一次吃珍稀的菠萝，即使没有想像中好吃，她也一口一口地吃完；作文被老师表扬，但是妈妈却说大人喜欢的是不挑食的孩子；被邻班一个叫做广田的很厉害的棒球手喜欢，放学路上一个极美的黄昏，他问，下雨天，晴天，阴天比起来，你最喜欢什么？与姐姐赌气，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挨爸爸打，在棉被里哭了一夜，觉得自己是捡来的；上了生理卫生课后，女孩的秘密令她难为情，即使生病也不愿在体育课请假；在话剧里饰演村童甲，因为出色的即兴演出，被日大的学生邀请参演话剧，却因爸爸不同意而留下遗憾......

一个人童年的经历究竟会给成年的他留下多深的痕迹呢？妙子的童年，妈妈温和却不多语，姐姐们常常冷言相讥，爸爸永远在一张报纸后面。妙子的童年是正常的，也是不完美的。经历过的一件件小事件给她带来的甜蜜、骄傲、困惑、难堪、愧疚、遗憾等所有感受，都隐藏在身体的某个角落。长大后的妙子善良、规矩、普通，仍然没有学会圆滑。很多困惑并没有得到解决，只是习惯了接受、隐忍。然而人是无法永远与自己过不去的，潜意识告诉她需要一个转折，于是有了这场旅行。

妙子问敏雄分数除法学的好不好，她说分数除法学得好的人一生都很顺利，比如她的朋友里惠，顺利地结婚生子，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而她小时候的数学很糟，用刀切苹果，怎么也弄不明白三分之二个苹果除以四分之一的答案。敏雄突兀地说：就像我们农人，做许多事都要很执着，越来越多的人只会模仿别人，紧跟着城市的流行走，最后失去了自我......妙子觉得自己脑筋不好，呆板，而敏雄却看到了妙子的执着，不是简单的接受把分子分母换过来相乘的规则，而是想要真的弄明白。

当敏雄的奶奶问妙子愿不愿因留下来当农家的媳妇的时候，妙子好像被冷水泼醒一般。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也从来没想到自己可以适应这里的生活习惯。率性地说自己多么多么喜欢乡村，而却没有了解从事农业的人的艰辛，她为自己可能是刻意模仿出来的态度感到羞耻。

这时，一个叫做阿部的小男孩突然从回忆里跳了出来。阿部是个家里很穷的脏小孩，班里很多同学都很嫌弃他。妙子因为善良，并没有做出嫌弃他的事，但阿部转学走的时候对她说，“我才不要跟你握手呢”。妙子心里很愧疚，她认为阿部一定是知道自己心里也认为他脏的想法。敏雄劝慰她，阿部实际是喜欢妙子，那个年龄的男孩都是用这种方式来表达喜欢的。

假期结束了，妙子登上了回东京的火车。10天的乡居，回忆，以及和敏雄的相处，让她的思绪开闸、霍然开朗。童年的自己和小同学们欢快地围绕着她，催促她做出了遵循自己内心的选择。

画面还有音乐，真是美极了。我都非常喜欢。乡村的景色，黎明，夕阳，晴天，阴天，下雨天，森林，田地，河流，农舍，可以读出光线、温度、气味、心情，以及“乌鸦先生，请走好...”的真诚。虽然是平淡的电影，心情却一直随着起起伏伏。看到穿着不合身衣服的阿部，被落魄的爸爸拉着手在街上走，忍不住流出了眼泪。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天才。

躺在床上后，尝试回忆我的小学时代发生的小事件。

事件一：小学二年级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和两个女孩在偏僻的楼梯下面尿尿，被学校的值日生发现了。我们被扭送到了老师的办公室。我和华害怕极了，不停地认错、哭泣。而另一个女孩君，却一声不吭。老师说我们认错态度好，却严厉地指责了君。我至今还能回想起君的神态，就那样抿着嘴一言不发，十分刚毅的样子。

事件二：小学五年级的暑假，我和丽去一个大学学画国画。我们买了墨汁、毛笔和颜料后去公园小坐了一会，一个眉目清秀的高中男生与我们搭话。第二天居然在大学校园里看见了他。原来他就在我们隔壁的教室学画。后来，他给丽寄画画的书，给我寄书法的书，还给我们写信，谈画画，谈理想。那个时候没有其他同学会收到信甚至是邮包，很快引起了班主任和其他女生的关注。读大学的堂哥给我寄来的贺卡，被包括丽在内的一帮嫉妒的女生拆了看。后来我转学了，听说丽有一次跟妈妈吵架后，跑到男生的外婆家去了。此后，我与丽疏远了。

呵呵，一下子跳进记忆的是这样的两件事。一时间，胆小、羞怯、循规蹈矩的我浮现在眼前。而现在的我，是一个被动的人，害怕改变，于是眼前的路越来越窄，生活也有些“乱糟糟的”。现在的各种心理不适，是在提示我人生的转折点该出现了吗？也许我也需要一个这样探寻内心的旅行，从最初的自己，找到真实的自己。

妙子站在水稻田里说，“有机农业实行起来，真不怎么有美感呢！”理想的产生是容易的，而坚持下来会很辛苦。那么人生，也没有不需要付出的完美啊。

 

1

据说，一个人不停地追忆童年，是很可疑的。

在去乡下度假的路上，东京上班族妙子一次次地记起小学五年级时的点滴往事：去热海泡温泉，第一次吃凤梨，严重不及格的数学考试，父亲的责骂，临班男生的爱慕，第一次月经……夜行的火车轰隆轰隆地前进，幽暗的车厢，空荡无人。
十岁小妙子童稚的脸从纱缦后探出来，露齿一笑。

为什么呢？她问自己。
那也许是一个蜕变的折点，而现在的我，也正遇到了另一个需要蜕变的时候，她想。
妙子27岁，工作，生活，感情，一切的一切都逼人而来。
临近末梢的青春如夏末的玫瑰，已渐露疲累的蔫色。


2

“晴天，阴天和下雨天，你喜欢哪一个呢？”

小学的时候我总是土土地，穿哥哥剩下的运动服，羊角辫，脸色青黄，没有画着白雪公主的卡通铅笔盒，没有漂亮的粉色头花，也没有男生的爱慕。
当临班那一个棒球打得很棒的男生拦在妙子回家的小巷，满面通红地问出这样的问题时，我和成年的妙子一起，微微笑了。
“那个……晴天，阴天和下雨天，你喜欢哪一个呢？”
“阴天……”
“我也一样耶！”

简单得近似不带意义的对话，却可以使两个小孩子快乐得飞上了天。是爱么？
需要求证么？
白云轻绕。
天那么蓝。


3

“需要12筐的红花籽才能获得一克红色……”

采摘红花，这就是妙子所谓的度假。
满坡金黄色的花朵，在日出的清晨，一朵一朵掳下来，捣碎，晒干，酿成胭脂。红，属于女孩子绝美的颜色。
妙子站在田间，戴着花斗笠，象一个心甘情愿的农妇般微笑，很美。
虽然无论怎么看，成年的妙子都只是一个庸常的年轻女子，相貌平凡，职位普通，心地善良，害怕改变。和我们当中的每一个人一样，面对浩大的生活，常感到力不从心。

整部片子画面流畅，舒服的色板，田地，清溪，大片大片深深浅浅的绿，淡墨的远山，渲笔。
很是喜欢。


4

“2/3个苹果，怎么用1/4来分呢？”

妙子给闵雄讲起初学分数除法时惨不忍赌的考试，25分。对这等抽象的算术，直到现在她仍有着执着的困惑--2/3个苹果，怎么用1/4来分呢？
据说，能把分数除法顺利掌握的人，在未来的路也是一帆风顺。妙子继续说，同班的百合子，成绩总是平平，可遇到分数除法的考试，她总能考100分。现今她早已顺利结婚，是两个孩子的幸福的母亲。
我却一事无成。

我也一事无成，孑然一身。
虽然，我的数学成绩一向算得优秀，且在众老师同学一叶障目的口碑中，算得是个聪明的孩子。


5

“乌鸦先生，请走好……”

三年级的一个星期三，本该是休息的下午，音乐老师悄悄在我耳边嘱咐来学校排练——跳舞！
这通常是绑着粉色头花脸庞红润的可爱女生才会有的殊荣，值得无上骄傲。但对跳舞打扮等事表现得热中无比，对当时的孩子来说，却是无上耻辱。
当少先队的人通知得说下午中队开例会时，我蒙了蒙。
莫名其妙的羞耻心让我最终选择了开会而没有去排练。一个在当时看来平淡无奇的女孩子顶了我的缺——戴着漂亮的帽子跳皮筋舞的雪人。后来，她屡屡代表学校演出，越来越漂亮越来越时髦，到高年级的时候，已经是学校的文艺骨干，身材高挑，每路过男生们爱慕的眼光，总是头颅踞傲，风光至极。
我依旧灰头土脑，面色青黄。

大多人的童年不知是不是都有着类似的遗憾。
妙子说起当时错过了的话剧团的角色，我看见她眼里无限的留恋。

如果有另一个开始，那么现在的我，会不会就可以是另一个人？


6

是不是每一个孩子都如小妙子般任性，挑食，贫于交流，抱着隐忍的欲念，不肯出声？
是不是每个大人都如我一样害怕衰老，抱怨生活，下意识地逃避承担，推脱责任？

记得很小的时候，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变成另外一个人，或是一只兔子，猫，什么都可以，总之能逃出现实的世界就行。
那时的我心思单纯，如一张白纸，最大的恶念无外是在期考成绩公布的前夜祈求大地震，远没有现在稍不如意便横生一把火烧了整个地球的恶毒思想，赖皮如一张白条。
其实同是对生活的逃避，没有谁比谁长进多少。

影片的最后，妙子在回东京的中途折回了村庄，放弃了她大城市的按部就班的生活，做一个农夫（闵雄）的妻子。童年时的自己和小同学在车厢欢腾，催促她快快地跳下火车。
在这一个蜕变的折点，她用一个五年级的自己去解决了她作为这一个大人的头痛问题。
画面美极了，满车厢欢腾的孩子，绚目的日色，时光重叠。
那是她自己的声音。

可以说是部出色的电影，也可以说它平淡无奇。
没有对所谓人性的深讨，没有大是大非，甚至不讨论得失，温馨小品。
童年及成年的妙子就站在时间的河的两岸，一起勇敢前行。


7

我便是我，已无法是另一个人。
生时陪伴，死则陪葬。
就这么简单。

 

最近一段时间看了很多宫崎骏的动画电影，很有感触，这些电影要么是想象丰富天马行空，要么是和生活紧密相关但却细致入微打动人心，显然，《岁月的童话》这部电影属于第二种。 　　
　　这部电影其实就是主人公妙子在暑假乡下姐夫老家度假期间对自己小学五年级的回忆，而且这种回忆是断断续续夹杂在这段假期之间的，也可以理解为不断的在过和现在两个场景之间切换穿越。妙子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总是回忆五年级的内容，她给自己的理由是五年级时自己经历了人生的一个转折点，所以现在可能也要经历一个转折，果然，在农村遇到了俊雄后，她找到了值得为自己守候一生的人，最终留了下来。不过，我想影片的侧重点不是讲现实中的妙子如何找到真爱，而是将五年级时的妙子所经历过的种种往事，那些事情中有爱恋，有失落，有惊讶，有伤心。那个问天气爱好的羞涩的棒球手广田，那唯一的一次被父亲打，那份考了29分的分数除法试卷，那个无法参加的话剧排练，那个不愿意与自己握手的转学生，等等等等，全都浮现在了27岁妙子的眼前，让她哭，让她笑。　　
　　好在我是没有像妙子那样只会想起某个时间段的事情，很多时候一件事突然蹦进脑海中，然后我仔细一想发现这是某年某月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有些事情是好笑的，有些则正好相反，也就那么十几秒，这件事便消失了，我又切换到了当下。看来我是不可能把过的事情串起来然后勾勒出自己以前的经历的，不过无所谓，过的就过了，只要自己觉得偶尔想起来能看到自己当年的影子，已然足够。

　　二十七岁的妙子请了十天长假，到大姐的婆家乡下山形旅行。她回想起十岁的自己对同学们暑假都可以去乡下的羡慕，回想起与奶奶到公共浴室去洗澡见识的所谓“天鹅浴场”和“三色紫丁香浴场”，回想起　　和同学两人孤单做操的清晨。
十八岁的我刚刚考完期末考试，一个人蜷在爸妈的大床一角，看着意境不错的《回忆点点滴滴》。小时候，那一段最美最单纯最值得回忆的时光，闭上眼睛，是银铃一般的笑声，用舌头舔舔嘴唇，仿佛还有抹不去的巧克力的甜味，深呼吸，似乎嗅到了“孩儿面”的香气。我庆幸，我只有十八岁，一些儿时的回忆还可以重演，还可以放下所谓大人的面子幼稚地狂欢，如果我是三十八岁，甚至八十岁，回想半生或一生风雨，我还有激情么？我还有力气么?
　　第一次吃菠萝，全家不知如何下口，妙子对切下的菠萝叶和梗感到很好奇，兴奋得手舞足蹈。吃过号称“水果之王”的菠萝，大家很失望，只有妙子快乐地把剩下的菠萝吃得精光。
　　这让我想起了第一次吃椰子，喝着又涩又酸的椰汁，啃着硬硬的椰肉，心里仍然甜甜的。孩子的心，孩子的价值观，永远是天真的、可爱的，在孩子眼中，世间的一切事物都是美好的，所以孩子们快乐。现在的我们，将来的我们，把美丽、光明扩大并铭记，把丑恶、黑暗缩小并忘却，才会有真快乐。那时，我们不必强迫自己乐观，只要相信世间还有爱，时刻都能找到快乐。
　　上大一的大姐迷上了披头士，而且最早穿上了超短裙；上高二的二姐喜欢宝豫剧团的一个明星，在偷偷看照片的时候不喜欢妙子突然闯进来。
　　邓丽君的甜歌点缀爸妈学生时代，乐坛常青的Beyond陪伴表姐长大，被称作“魔术强声”的无印良品、忧郁的刘若英、快乐的fish梁静茹用他们的声音丰富了我的音乐世界。这是学生特有的机会，其他任何时期的人都没有与这时候一模一样的感情。
　　读书感想作文被展览，第一次登台讲演，吃饭挑食与同桌交换各自喜爱和厌恶的配菜。在班会上看到爱出风头的同学过于炫耀很吃惊和气愤。养过一支叫Gon的小狗，参加过运动会，看过《四谷怪谈》做恶梦，渴望得到一只电动削笔刀……都是妙子的童年。
　　类似的经历，类似的感想，撑死过几只金鱼、被养的小狗追赶，与同桌比赛转笔，运动会也拿过名次，看了《午夜凶铃》一周没睡好觉，向同学炫耀过自己的玩具……都是我的童年，是想起来嘴角都会不自觉地挂着一丝微笑的童年。
　　最感动人的场景，是邻班喜欢妙子的男生广田君在妙子回家的路上突然跑出来，呆呆地站了几秒钟，说：“雨天、阴天和晴天，你最喜欢哪一种天气？”妙子说：“阴天。”广田笑着说：“我也一样！”然后二人对视一笑，广田就跑开了，快乐地将棒球抛向空中，而两颗年轻纯洁的心，也一起飞向了天空。
　　多年以后，27岁的妙子回忆起这段时光，不是咀嚼着那时候的对话，梦里也能笑出声来。
　　多年以后，想起自己向心爱的男生表白时候的羞涩，不知道我那时候，是什么样。
　　……
　　有太多回忆，太多相似的经历，太多简单但是蕴含深刻哲理的小事情，《回忆点点滴滴》把儿时的点点滴滴用极其真实，但不乏浪漫的笔调，对观众呈现出来，不管你是一个像儿时妙子一样的单纯女生，还是一个像广田君一样羞涩的男生，不管你是一个开朗如成年妙子的姑娘，还是一个纯朴如俊雄的小伙子，看这部《回忆点点滴滴》，你都会深刻地感觉到，从过去的记忆里去寻找真正的自己，是多么惬意的一件事情。